第(1/3)页 苏武嘴唇微动,张口欲言,却又说不上来话。 三年。 他从初入官场的苏二郎,脱胎换骨成了如今沉稳的苏总宪,他得到了很多,除了如今左都御史之位,更珍贵的是如何在官场上游刃有余。 但他身上已经没有年轻人的朝气了,现在的他,更像是一个在官场上爬摸滚打的老油子,做事中规中矩,做人圆滑世故。 三年前的他,遇到困境与挫折,想的是怎么闯过去。而如今的他,想的是怎么保全自身,护住羽毛。 苏武双眼微眯:“殿下想怎么杀?” 一转眼的功夫,他便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自己。 能用杀人解决问题,绝对不动口,我们做事,就是这样。 朱高燨微微一笑:“杀人,定罪,找证据,向上汇报。” 这就是他的做事风格。 换做寻常人的做法,应该是先向上汇报等候指示,待指示下来以后开始搜集证据,人证物证齐全之后,再定罪、问罪杀人。 然而朱高燨从来不走寻常路,他的流程是倒过来的。 先把人宰了,然后再给死人定罪,把人杀完以后再去抄家搜集证据,最后向上汇报一个过程。显而易见,这是效率最快的方案,只不过不太合规。 但他不在乎合不合规,规矩是他定的,如果这个规矩影响到他,那改了规矩便是。 …… 汤承顺着台阶,一路前往觐见。 待他寻到朱棣时,却见皇帝陛下正在院子里悠悠的打拳,似是养生的拳法。 汤承询问道:“陛下,奴婢接到汇报,各地的锦衣卫大举调动,似是要对谷王府、蜀王府,还有赣王府动手,陛下,可要东厂的人出面阻拦?” 朱棣淡淡的说道:“之前不是定了规矩吗,东厂的人不得参与关内事宜,对于锦衣卫也只有监视之权,此事跟你没关系,不用管。” 汤承有些迟疑:“可是……” 可这闹得动静也忒大了,同时对三位藩王出手,尽管永乐朝的藩王权势大不如洪武朝时那般强盛,可终究是地位在那儿摆着。 这三位藩王里,赣王是朱棣的嫡长子,谷王和蜀王都是他的亲弟弟。 这不得出面管管? 朱棣转而问道:“朕一直在想一件事,想了一早上了也没想明白,巧恰你来了,你替朕也一起琢磨琢磨。” 汤承点了点头:“陛下请讲。” 朱棣道:“你说……朕今天中午该吃什么?” 汤承愣了一下,想了想道:“油泼面如何?” 朱棣微微颔首:“行,那就油泼面吧,朕也好久没吃过了,你派人去跟光禄寺的御厨知会一声。” “诺。” 汤承恭敬的躬身行礼,旋即离去。 皇帝陛下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,锦衣卫没胆子对宗藩动手,那必然是太子在背后有所操控。既然是太子的意思,那自然有他的用意,朱棣不会去干扰。 …… 于谦站在朱高燨的身后,心乱如麻。 他还在念着那首“嘲竹”,此诗坏他道心,于谦十八年来所受儒家教育,而朱高燨的一首嘲竹,让他起了对儒家的质疑。 一旦埋下种子,情愫就像是刺激种子的营养,不断的茁壮成长,生根发芽,乃至于最终成长成参天大树。 注意到于谦的不对劲,朱高燨笑道:“怎么,有心事?” 于谦嘴硬的说道:“没有,吾心如明镜,能有甚心事?” “还装。”朱高燨笑吟吟的说道,“吕祖有三剑,一断烦恼,二断贪嗔,三断色欲。你这人有福气,生来便断去贪嗔与色欲,不过最后的烦恼,你仍未断去。” 于谦皱眉问道:“何以见得?” 朱高燨淡淡的说道:“此心不动,随机而动。” 第(1/3)页